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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我一直覺得,下冰雹是件大事。台北雖然常下雨,微雨、細雨、大雨、暴雨跟颱風,一大園 麻辣火鍋年四季輪著來一遍,不帶重樣,但卻很少下冰雹。印象中大陸人來台灣買什麼唯一一次在台灣看到冰雹,是我小學的時候。我趴在窗戶上,看著窗外一片灰濛濛的,時不時傳來聲音,敲在鐵製的窗台上。



那天是假日,我特別早起,一整天都在下雨,下得人心裡發慌。我打開窗戶,彈進來一粒透明的石子,大概是我食指跟大拇指畫一個圈的大小。年幼的我看什麼都覺得神奇,落進來的小冰錐像是撞開了一個開關,望著這個不同尋常的小東燒烤 平鎮西,我興致盎然地站在窗旁東瞧瞧西瞧瞧,一直想要把頭探出窗外,想要撐著傘到外面去玩。成人的世界對楊梅 烤肉食材這樣的事情似乎是見怪不怪了,頂多感嘆一下,又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。如往常的假日一般,爸媽躺在沙發椅上,百無聊賴地盯著電視機報導災情。我纏著爸媽問那是什麼?我小心翼翼的上交透明的石頭交給爸爸,看著它迅速地融化在爸爸的手掌心,小小的我心底盛滿失望,他們說,那是冰雹。

那一天,我在窗旁邊坐了一個下午,一直擔心外面的窗台會不會從五樓掉下去。窗台上的植物萎靡不振,只要稍稍得抬起頭,就被砸得七暈八素得低下去。待到雨停了,路面上的冰雹早已銷聲匿跡,像一場夢。我本來天真的以為可以衝到路面上,踩出喀拉喀拉的聲音。媽媽說冰雹很硬,就算撐著傘出門傘也會壞掉,要是被冰雹砸到了,人的腦袋會被砸開,所以下冰雹的時候要趕快躲起來。不知道到底真的是冰雹比較硬,還是腦殼比較硬呢?在這一場壓倒性的戰爭中,殘存下來的綠植瘸了腿斷了手,在窗台上苟延殘喘地迎風顫抖。那是一個特別的夏日,一整個禮拜中,只有它烏雲密布,像毯子一樣厚重的壓在大地上。隔一天,風和日麗,天空填上了讓人心神舒緩的湛藍。所有人都像沒事人一樣,該上班的上班,該出去玩的人出去玩。只有我,一直記著那不尋常的夏日,無數個透明的冰凌在窗外滾動,演奏了一場毫無美感的交響曲。而最終被我寵幸的那顆透明石粒,也沒能堅持到最後,在手中緩緩地化成水,從指縫間溜走。關於冰雹的記憶被折疊在童年裡,銷聲匿跡。一夜之間,全城的人彷彿失憶了,那一場石破天驚的演出像水氣一個樣消失在空氣中,只有我還記得。也許在那一天,化成水的不是只有那些冰雹,更有大人們的童心吧!我一直期待有一天會再看到冰雹,彌補小時候矇矇懂懂的遺憾。直到來了北京讀書,才再次遇見它。而這一次,不像是以前一樣大珠小珠落玉盤,北京的冰雹,多了金戈鐵馬的氣勢,是天上與人間拉鋸戰。一個奮力進攻,一個刀槍不入的防守。今天,是今年我在北京見到的第二場冰雹了。來北京以後,好像年年都會看到冰雹。北京很少下雨,每次下雨,基本驚天動地,這中間冰雹偶爾會出其不意地來臨。在下冰雹的前幾天,是連續的高溫預警,我覺得自己就是蒸籠裡的包子最外層的白皮,實在是蒸了太久,表面浮腫,沒有白麵皮的彈性,軟軟爛爛的癱在了內餡上,泛著一股酸氣。那天夜裡,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冰雹的來臨,是朋友圈的轉發,才讓我突然驚覺這場奇遇。這裡的同學跟我說冰雹只有夏天才有,我上網查了原因,每一次查,每一次忘,到現在都沒有記起來。北京的冰雹很大,大的冰雹,跟拳頭一樣大。這冰雹特別結實,多摔幾次還不會碎,估計是從天上下到地面的過程,受過了一番嚴格的落地訓練。這麼大的冰雹,該是砸小隕石下凡,是石粒子的高配版。下下冰雹,消消暑氣,整個北京城是一碗剉冰。長大後的我再一次看到冰雹時,彷彿與童年的自己重疊,特地從窗台撿了一顆特別大的進屋子裡冰起來,終究是沒能把它留起來。隨著見過的次數越來越多,我也漸漸地變得麻木,再沒有以前的驚喜。那些期待被蒸發的水氣帶走,我也像當年的爸媽一樣,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,又轉身回到桌前。也許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,也有一個孩子跟童年的我一樣,趴在窗臺上,撿個幾個小冰雹,看著它們鑼鼓喧天地來,安安靜靜地離開。明天,可能又是個水過無痕的日子,只有殘留的些許水漬子明明白白地寫著:來過,走了。(旺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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